5月27日上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北京师范大学鲁迅研究中心主任,马工程“20世纪中国文学史”首席专家,国家社科重大项目首席专家刘勇教授做客我院第377期“新杏坛”,于知新楼础606室作题为“文学经典的生命体悟”的学术讲座。讲座由我院宫立教授主持,杨建刚副院长、叶诚生教授、史建国教授出席,吸引校内外叁十余名师生前来聆听。
首先,刘勇教授讲述文学及文学学科面临的挑战,并扼要地阐述了国家对新文科的要求等叁方面的重要背景。他指出,文学归根结底要拿出自己对社会的价值和意义,而这种意义首先要回到对文学的阅读,尤其是经典作品的阅读。而且不仅要读,还要思考,尤其重要的是要结合自己的人生体验来读,只有这样,文学才能真正发挥其作用。
随后,刘勇教授阐述了其对经典的理解,认为:“经典就是不读而仍然是经典的”,读者并不是上帝,不能决定作品是否是经典,托尔斯泰的作品不会因为一些人不读或大部分人都不读而不是经典。他说,正如俄国谚语所说:“读没读过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以从一个人的脸上看出来”,同样,读没读过鲁迅,读没读过《红楼梦》也可以从脸上看出来。
接下来,刘勇教授重点讲了中国现当代文学中鲁迅、萧红、孙犁、余华等几个有代表性作家的经典作品。他列举大江健叁郎“我的一生都在思考鲁迅”的名言以及余华、莫言、格非等人对鲁迅的评价,并指出鲁迅的价值在中外作家对他的极高的评价中,而不在中学教材中多选一篇还是少选一篇。就像余华所说,鲁迅是给成熟且敏感的人看的,而不是给中学生读的。刘勇教授用他深厚的文学素养和人生阅历分析了《狂人日记》《藤野先生》,认为在很多时候,只有把作品放下,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去读才能读懂这些经典作品,而且一个经典作品不是所有人都说好的作品,而是一部分人很喜欢、一部分人很讨厌的作品,因为只有这样才说明作品具有足够大的张力。刘勇教授还深入分析了他认为鲁迅比较难理解的两部作品,一部是《伤逝》,一部是《药》。他认为,《伤逝》不是单纯的爱情题材小说,而是具有极高的思想性的经典作品。他说:“子君的悲剧源自两点:一是她知道什么是爱情,二是她不懂男人。”他同时强调,人是生活在感情里面,而不是生活在概念里面。在谈到《阿Q正传》的时候,他认为《阿Q正传》不是鲁迅概括了国民性的特点,而是体验了国民性的几个方面。
谈到萧红,刘勇教授说萧红只活了31岁,一生体验了很多苦难,不像冰心、凌叔华等女作家那么生活优渥,也不像她们的文字那么优雅、华丽。但吊诡的是,文学不青睐幸福和顺利,而是青睐悲剧和倒霉。萧红虽然一生苦难且早逝,而且作品写得很粗糙,看似文不通、字不顺,结构也不匀称,比如她的晚期作品《呼兰河传》,但并不影响她的作品是优秀的作品。他建议大家重读一遍萧红的绝笔《小城叁月》,认为这部小说的叙事节奏和萧红的人生节奏非常相似,正如王小妮的《萧红:人鸟低飞》所写,萧红的一生就像是一只想高飞却没有飞起来的鸟,读懂了萧红的人生才能更好地读懂这部小说,才能明白这部小说的叙事节奏的变化。讲到孙犁,他认为孙犁的作品之所以好,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非常大,是一个即使迎风也不招展的淡泊名利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格,才能成就其作品超越的境界。
讲到余华,他认为《活着》是到最后才把作品的结论和意义呈现出来:毫无意义的活着就是活着的意义。他说自己之所以喜欢余华,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余华直接了当的语言和余华对人与事的表述方式,并指出一个优秀的作家写的是生活,而不是概念,比如余华的小说《第七天》,读来感觉就是自己的故事,所以特别能感同身受,这也就是为什么文学作品尤其是经典作品要用生命去体悟的原因。
刘勇教授的讲座既有高屋建瓴、结构严谨的宏观架构,又有条分缕析、抽丝剥茧的微观分析,把高深的理论用浅易明了的语言表达出来,处处透露出真诚深刻的生命体悟,让同学们接受了一次文学及文学经典的洗礼。
以“文学经典的生命体悟”为中心,刘勇教授的讲座正是在“传承意识”和“社会责任”两个维度上激活了文学研究。这既是一位文学研究的先行者在向同行者和后进者传递自己的学术经验与生命经验,也是一位研究现代文学的学者兼教师,在以讲座的形式来扩展文学研究的表现力,增强文学研究对话青年、对话社会、对话时代的生命力。




